予自錢塘移守膠西,釋舟楫之安,而服車馬之勞;去雕牆之美,而庇采椽之居;背湖山之觀,而行桑麻之野。始至之日,歲比不登,盜賊滿野,獄訟充斥;而齋廚索然,日食杞菊,人固疑予之不樂也。處之期年,而貌加豐,髮之白者,日以反黑。予既樂其風俗之淳,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。
我從錢塘調任膠西知州,失去了行船划舟的安樂,受著乘車騎馬的勞累;離開了華麗的住宅,棲身在原始簡陋的住處;背棄了杭州的湖江山色,來到了桑麻遍野的地方。剛來到的時候,連年失收,盜賊遍地,案件十分多,可是廚房裡卻是空蕩蕩的,只能天天吃枸杞和菊花,人們一定認為我不快樂。在這裡住了一年,我的臉面卻豐滿了,白了的頭髮也一天天黑起來。我愛上這裡風俗的純樸,而這裡的官民也習慣了我的樸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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